菠萝菠萝蜜!我们曾拥有过一段青春美时光!| 天河公园挹绿
2019-07-07 15:11:47



“哇哇哇!这么大,这么大!果果儿都挂在老树干上,长得那么奇特哟!”说话的人,吐出一阵阵惊叹!


“哎呀呀!这么小呀!这果果儿,和我们那里的一比,那是小巫见大巫啦!”说话的人,一脸的神气!


炎炎夏日,一看到东郊公园(现改为天河公园)的木菠萝时,我们这些广东民族学院(现改为广东技术师范大学)的学生,口里便常常会飞出“哇哇哇”“哎呀呀”这两种决然相反的声音。


木菠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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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叫菠萝蜜,就长在东郊公园游艇部这段路旁,分列路的两边,一株株,高高大大,相守相望。树上的果子,皮上满身长有很多“钉”子一样的刺,表皮颜色和带刺外壳还真有些像菠萝。菠萝是长在地下的,而木菠萝的结果方式,却极具一种特立独行性的风范——在我们的印象中,一般植物的果实都是生长在枝条的顶端或果枝上,而木菠萝的果实却结在树干或主枝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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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春就是张扬,年轻就是要独特,所以,愈发感觉这木菠萝与青春年华特别的匹配!




飞出“哇哇哇”惊叹声的,往往就是来自粤北山区的一波学生。话说,在我生活的粤北山区,除了匍匐在地上的水果西瓜是大个子外,其余长在树上的果子,比如桃子、梨子、山楂等,基本上都很小,与这重达以公斤来论的木菠萝相比,那简直就不堪一提了。所以,每当夏日一走过东郊公园,一看到两排木菠萝树上挂着的个头大大的果子,那是一个劲地馋呀馋,都快流口水了哟。


当然,流口水的也多半只是我们这些来自粤北的学生。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前,海南还没有建省,当时还属于广东省海南行政区,1988年才开始设立海南省和海南经济特区。所以,80年代广东民族学院大部分学生都来自海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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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南学生对东郊公园里的木菠萝常常是一副很不屑的样子,他们“哎呀呀”地吐出一堆话,这木菠萝长得那么小,我们海南的菠萝蜜长得那是一个大呀。海南同学都喜欢把木菠萝叫菠萝蜜,他们说海南菠萝蜜甜又大呐。然后,他们两只手就画圈圈儿,那圈圈儿是真大哟。海南同学得意地说,这菠萝蜜,大若冬瓜、形如牛肚、皮似锯齿,肚里黄灿灿的果肉,浓香味美!


这一番话,愈发把我们这些粤北来的学生,撩拨得不停地吞口水。然后,就期盼,一起快乐地吃菠萝蜜的时光。


暑假结束,9月初,学生们返校后,都会带一些家乡的特产,一起进入吃的美食光。


我们粤北连南的同学,往往带的就是甜甜的番薯干、酸甜的山楂干。吃在嘴里,就如同酸酸甜甜的大学生活一样,让人回味无穷。当然,特最回味无穷的,是宿舍里飘出一股浓浓的菠萝蜜味道,那是一些海南同学从家乡扛过来的。那还真是不容易呀,一个重达上10斤的菠萝蜜,跟着青春的身影,漂洋过海,来到广州,飘进了学生们的嘴里。


大大个的菠萝蜜,直接切开后,香味四溢,分外诱人。那模样像个椭圆盘子,露出里面一小包一小包的金黄色果肉,果肉外有一层黄色包衣,真是好好看哟,像一朵灿开的金黄色花一样。结果弄得我脑袋里一直留下一个很深的“金黄色花”的意象。



拿起一块,一吃,肉脆,甜香。吃完后,不仅口齿留芳,手上香味更是洗之不尽,余香久久不退。据说,菠萝蜜又有一个好听的名字——“齿留香”


“金黄色花”与“齿留香”,一种是好看,一种是好味,世间美味,大抵也不过如此吧!



当然,扛菠萝蜜的都是海南男生,而他们也只是偶尔扛而已。菠萝蜜表皮有“钉子”一样的软刺,据说他们是用蛇皮袋带扛过来的。


海南女生们,自然是不会扛的,一个菠萝蜜上10斤重,不是女汉子,谁扛得动。当年还不兴女汉子,女同学个个都斯斯文文的,惹人怜。海南女生一般都是拿些小小巧巧的干鱿鱼,放到电炉上烤一烤,整个宿舍喷香喷香的,撕下来,一人一小块,吃得笑呵呵。


一边吃菠萝蜜、干鱿鱼、山楂、番薯干,一边闲聊,一边听海南同学王婆卖瓜式地夸他们海南那可爱的菠萝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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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说,当菠萝蜜还是小树时,多数在主枝上结果,但随着树龄增加,它的结果部位逐步下移,出现老茎挂果的奇观。那个说,海南日照时间长,昼夜温差大,很利于菠萝蜜果实的生长和发育,也利于糖分的积累和其他营养成分的形成,所以海南的菠萝蜜是出了名的好吃。还有的甚至说,菠萝蜜树到老年,主根上也会结果,如果把木菠萝树栽在竹屋边,它的树根还会伸入屋下,果实会长到房子里,那可会满屋生香哩。


海南同学的一番话,弄得我好长一段时间都老是想着这个诗意的画面有多美。每每走过东郊公园的菠萝蜜树下,总是要张望一下游艇旁的售票点,看一看这售票的小平房里面有没有菠萝蜜长进了房子里。当然这一直只是属于是梦想着的美好画面。


吃过海南同学漂洋过海扛来的菠萝蜜,又惊奇地发现菠萝蜜竟然也长在了东郊公园,我就更是十二分地惦记着了。如今,公园里也挂上了“木菠萝”的牌子,上面写着科属和简介,皮黄绿或黄褐色,外皮坚硬有软刺,肉淡黄白色,味甘甜多汁,故名菠萝蜜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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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季来临,如果去东郊公园划船,就会看到艇部周边这两排木菠萝挂果了。每次看,我都还是忍不住吞口水。但海南同学却毫不留情地打击说,这么小个菠萝蜜,能吃吗?谁会吃呀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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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也是我的疑问!不仅大学四年下来,乃至如今二三十年过去了,我还是没弄明白,东郊公园的菠萝蜜能吃么?谁吃过?反正吃货一枚的我,至今也没吃过。


再后来,看到了周星驰电影《大话西游之月光宝盒》,看到“星爷”扮演的至尊宝,穿越时空时大喊“菠萝菠萝蜜”,自己眼前竟然就出现了树上菠萝蜜的影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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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,能穿越时空,是件很美好的事情,但总得有个凭借。


至尊宝有个月光宝盒,喊声咒语“菠萝菠萝蜜”,就可以穿越时空。

我们呢,或许,也可以借东郊公园的菠萝蜜,让那些一起分享吃菠萝蜜的光阴,还有那些望着东郊公园的菠萝蜜流口水的青春光阴,一帧帧地,重现心间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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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一天我一定会穿过菠萝蜜的圆叶,翻过背后的山,到一个繁华的地方去。”林清玄在《菠萝蜜》一文写到。


我们庆幸,我们都曾经“穿过菠萝蜜的圆叶,翻过背后的山”,到了繁华的广州。


我们庆幸,在这个繁华的广州,我们曾经一起,拥有过一段“菠萝蜜”的青春美时光!



栏目介绍

e家君推出一个新栏目:《天河公园挹绿》。掬一把天河公园的绿意,一思一情,好风如水;花儿在这里灿烂,青春在这里放歌,人生在这里丰厚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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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家简介

潘小娴,作家,现已出版《云山花事经眼录》春夏秋冬四部、《美人香里说宋词》、《最美的游戏》、《钢琴美韵》、《建筑家陈伯齐》、《会飞的蒲公英》等作品。